——前排预警,不喜勿入——
1-人物乱入,所有人设定在叶平安所处的时代
2-不是正经搞cp,只是随便想了一个故事
3-如意的性格特征可能与原角色不够贴(毕竟原剧里人物内核也被剪得七零八碎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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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你也是正经大夫
冷露无声,萧风乍起,又是一年中秋。叶平安猛然坐起身来,宁神香弥散在不时摇曳的烛光中,环顾四周,又是梦一场。她微微闭了眼,试图抓住梦里的人影,却怎么也记不起梦中人的神情是喜是悲。
觉是睡不成了,她只得披衣下床,将桌上的半碗水送到口中,入了口才发现,原来是酒。她自嘲地笑了笑,从柜子里翻出一坛酒来,喝都喝了,不多这一坛。
瞥了一眼窗外,不如去院子里喝。她本来也不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人,便是看了这月色又如何?
七年了,从离开圣都,她再没好好看过这夜的月。拿着酒坐在院子里才发现,月色很凉。
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她喝得越多,从前种种在脑中便越清晰,看来有时候酒也解不了忧。她举起酒碗对着一片盈盈月色,定定地看了片刻,将酒缓缓倒在地上,“我想你们了。”
等她再睁开眼,身上不知何时多搭了一件衣服,撑起脑袋看时,惊异之下酒醒了大半——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,微明的天光下,那人背对着她,一袭暗红衣衫,一动也不动,周身仿佛笼着一层雾气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叶平安的问话含混不清,目光瞟过去,也分不清是真是幻,只得直起身来,凝神闭眼,再睁眼时,对面的人却并没有消失,不是幻觉。
她叹了一口气,想要再问,那人却转过了身来,她看得清楚,这人手中握着一把剑。
叶平安环顾四周,视线回到面前这个不速之客身上,轻笑道: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?你这么明目张胆闯进我的院子,该紧张的人是我才对。”
那人冷眼打量了她一番,道:“我叫任如意。”
叶平安皱眉,又微微摆了摆手,“如意……平安,和我的名字倒是挺相配,可惜了,不像个真名呀。”
任如意微愣之下,叶平安又道:“我与如意姑娘素不相识,如意姑娘为何来此扰人清梦?”话已出口,她才觉得叫对方姑娘有点别扭,这位如意姑娘看上去可以杀她于顷刻之间。
“不算素不相识,叶心医,我认识你。还有,我并没有打扰你睡觉。”
叶平安愣了一下,目光瞟到搭在肩上的衣衫,又哈哈笑了。
“有什么好笑?”任如意的话如其人,比昨夜的月色还冷。
“认识我的人可多了去啦,你认识我倒也不算稀奇。”
任如意道:“可我记得你已葬身在千秋阁的火海中,知道你还活着的人,应该不多?”
见对方终于收敛了一些吊儿郎当的神色,任如意才回答了叶平安的问题,“我想请你帮一个忙。”
叶平安闻言更警觉了些许,却仍是满不在乎地笑道:“一听就是大事……”
“对你叶心医来说,不算大事。”任如意皱眉打断了她,这样一个没一点正形的人……她突然有点后悔来找她,“我有一个朋友,被人诬陷杀了人,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这件事。”
叶平安笑道:“金沙楼的楼主是你朋友?”她也去金沙楼喝过酒,酒倒是的确不错。
人都有凑热闹的心,任如意说的这件杀人案她当然已经听说了。叶平安扶着酒坛的手微微颤了颤,“听说了一点。”她拿起酒坛要倒酒,想了想一大早就喝酒,好像不大好,又把手放下了,“如意……姑娘,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,我一个山野小民,估计帮不上你什么忙。”
一道寒光闪过,任如意手中的剑已出鞘,横在叶平安颈边,“既然帮不上忙,只好杀了你。”
“哎……不是……”叶平安虽然知道任如意找上门来麻烦不小,但也没想到这人看上去挺安静,却这么不讲道理,“你,你先等等。”她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,任如意刚刚似乎笑了一下。
“当年你连御史案都翻得了,现在也一定能帮我的朋友翻案。”任如意感觉自己吓到了她,遂还剑入鞘。
叶平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,不是,我凭什么呀?她当然没有说出口,只笑盈盈地看着任如意,“你受伤了,还是先歇一歇再说吧。”
伤在左肩,暗红色衣衫染血了也只是变得更暗了一些,看上去并不明显,叶平安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,才发现伤已见骨,其实并不轻,又觉得这人像个不知道疼的呆子,上药的时候,全程都没哼一声。
“你应该找个正经大夫看看。”叶平安一边收拾药瓶一边道,“我这些都是普通的伤药,不容易好。”
任如意活动了一下脖子,突然笑了笑,“你也是正经大夫。”
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,叶平安取了一件披风搭在她身上,“你怎么认识我的?”
任如意的神情黯了黯,“在圣都见过。”像是突然泄了气,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了。
“圣都也是你的伤心地吗?”叶平安问完却并没打算等一个回答,只笑道,“看来你我,同是天涯沦落人了。”她说这话时,想起霓裳也说过同样的话,不知她在扬州过得好不好。
任如意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桌上药罐里冒出的热气出神,良久才道:“我不该来打扰你,告辞。”说着便起身拿剑,却不妨一阵头晕,勉强扶住了桌沿。
“你的伤没有及时处理,失血有点多。”叶平安伸手扶住了她,“既来之则安之,已经打扰了,不多这一时。”她离开圣都的时候,觉得浪迹天涯也很好,后来走累了,就在这清平县租了间屋子,想着安顿一阵,一待也快一年了。
“怎么受伤的?”用过了早饭,叶平安摆弄着棋子,有些漫不经心。
任如意道:“昨夜去了金沙楼。”
自从金沙楼出了命案,楼主金媚娘被带走之后,金沙楼就一直有人把守,已有大半个月。
“看守金沙楼的,不是县衙的人?”叶平安又放了一颗白子在棋盘上。
任如意摇头,“你如何知道?”
“猜的。”叶平安起身笑道,“你受伤了,不知道能陪我喝酒不能?”
任如意微微笑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
“有这么好笑?”叶平安拿来两只酒碗,给任如意面前的碗里倒了酒。
任如意早已收敛了笑意,却还是略略点了点头,“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?只是没想到你当真嗜酒如命。”
“并非是嗜酒如命,只是恰逢故人忌日,睹物思人罢了。”叶平安抬头看向屋外,一片晴和,不见昨夜的月,又低了头,盯着系在左手袖口的狼牙,更觉难受,仰头将碗里的酒倒入口中,心里却仍觉得很空。
相对无言,她们喝了很久的酒,直到日影初斜,叶平安放下酒碗,“酒喝够了,你和我说说,你的朋友究竟是如何杀的人?”
任如意正色看着她,“她没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酒喝多了,叶平安仿佛有些头晕,晃了晃脑袋,“在金沙楼被杀的那位萧公子,是琅琊王礼琮的幕僚,这件命案不知为何连圣上也惊动了。哎,你听说过琅琊王吗?”
任如意不屑地瞥了叶平安一眼,“在博州却不知琅琊王的人应该不多。”
叶平安漫不经心地拨弄盒中的棋子,“我前些日子出诊,看到朱衣卫指挥使邓恢进了金沙楼,估计是圣上派来调查此事的。你听说过朱衣卫吗?”
任如意神色变了变,拿起酒喝了一口,“听说过。”
这人的话可真少,叶平安觉得无聊了,“朱衣卫本是叛贼礼柯秘密培养的暗卫,礼柯叛党伏诛后,被圣上收为己用,可当年的朱衣卫指挥使贼心不死,竟妄图谋刺圣上,不过被时任殿中少监的周弥及时发现而未能得手,那个因刺杀失手的指挥使也当场伏诛……邓恢就是那时候接任了朱衣卫指挥使,他来博州,说明金沙楼这件命案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,你的朋友大概是惹上了大麻烦啦。”
“所以我才请你帮忙。”任如意看着被叶平安掷下的棋子弄乱的棋盘,目光沉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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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约法三章
叶平安抬眼看向屋外,心底对来找她麻烦的人多了几分同情,轻叹一声,又无奈笑了,“好吧,你既然找上门来,那我也不妨管一管,只不过——”她话音一滞,顿了半晌,“我们得约法三章。”
任如意点头,“好,你说。”
“第一件事,以后不许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。”叶平安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“第二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被任如意“呵”的一声笑打断了,“实在抱歉,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,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“我不是被吓到,刀剑无眼,很危险。”叶平安觉得有点丢人,嘴上却不肯服软,“第二,来找我帮忙,得听我的。”
“也行。”任如意没有异议。
叶平安看了一眼搭在桌边的剑,想到揽下这个麻烦可能会遇到的危险,你这么厉害,得保护我吧?话到嘴边却正好瞥见任如意左肩衣衫隐隐染上的血迹,又低头笑了笑,“第三件,无论以后发生什么,还是好好活着。”
任如意诧异地盯着棋盘对面的叶平安,叶平安却并没有看她,又将视线转向了屋外,“外边夕阳正好,你陪我出门走走?”
“好。”
任如意起身拿剑,却被叶平安一把按住,“我就当你是答应了。这村后有一条河,我闲来无事总爱去那里走走,不会有什么危险,剑就不必拿了。”
任如意迟疑了片刻,想到才刚答应叶平安的约法三章,刚要收回手,叶平安却先松开了。
“不放心的话,拿着也没关系。”说着便朝门外走。
任如意拿起剑,跟在叶平安身侧出了院门,放眼望去一片衰草萋迷,心却不知为何疏阔了不少。
走了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叶平安说的那条河,其实只是一条小溪,溪水东流,任如意回看溪水来时的方向,映入眼中的,是快要下沉的夕阳。
叶平安也朝西方望了望,“你看这河水,不舍昼夜地向东流去,到了明日再来看时,眼前已不是今日的河水,今日的夕阳沉了下去,再升起时,便又是新的一日了。”
叶平安一边说一边朝前慢慢地走,任如意慢半步跟在她身侧,觉得这些话里似乎暗藏着什么深意,可她试图去想时,却总抓不住那缕思绪。
“老这么紧绷着,不累么?”叶平安突然又转过头来看着她握剑的手,“此处也没别人打扰,你不妨歇一歇?”
任如意笑了笑,“多谢。”走了几步又问道,“为何答应帮我?”
你这人真奇怪,自己找上门来,我答应了帮你,还非得问一句为何。叶平安呵呵笑道,“人呐,就是这么奇怪,有些事想做就去做喽,没什么道理可讲。”
任如意看着她在夕阳下的背影,仿佛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,试图将眼前这个身影和当年在诏狱见过的人联系在一起,却发现时移世易,竟完全不再像是同一个人。她吐出一口浊气,眼中一片清明,仿佛压在胸中多年的积郁也变得很轻很轻。
“你放心吧,邓恢来了清平县,你的朋友暂时不会有事的。”叶平安望了望渐渐西沉的日头,边往回走边安抚身边的人,“对了,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任如意道:“你并未刻意隐藏行踪,想找到你不难。”
叶平安“哦”了一声,这些年虽然辗转各地,但远在圣都的元少城来信似乎很容易,任如意能轻易找到她也不奇怪。
“为何邓恢来了,媚娘暂时就不会有事?”眼前的路拐了个弯,任如意知道是绕了一圈,正往叶平安的住处走。
叶平安叹气,“因为金沙楼本就是朱衣卫在博州的分部,邓恢来了清平县,琅琊王想动金沙楼,恐怕不会容易。”
任如意闻言脚下猛然顿住,右手握剑的手一紧。
叶平安已往前走了一步,仍能感觉到身后寒气逼人,“怎么啦?”
问话出口,却显得风轻云淡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早知道任如意会有这样的反应,叶平安轻笑,“怎么就不可能?我在见到你之前,也想不到有人会无故闯进我的院子,你不还是闯进来了吗?”
“这不一样。”任如意顿了一下又补充道,“而且,我是有缘故的。”
这人关注的重点……叶平安无奈地推开院门,“先进来再说。”
这下不用叶平安相邀,任如意自己就喝起了酒,喝了两口,又起身要走。
叶平安将她拦在门口,“你才答应了要听我的,我让你今夜什么都不必做。”
“叶心医,朱衣卫做事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任如意看着她,“若金沙楼真是朱衣卫的分部,那邓恢来了,金沙楼的所有人,都只有死路一条。此事,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“如意。”叶平安扶着门轻声问道,“你对朱衣卫,这么了解?”
任如意避开她的视线望向暮色渐合的远处,“是。”她的左手搭上叶平安的手腕,稍稍用力,叶平安拉住她的手就松开了,“我就是你所说的,那个刺杀失手的前朱衣卫指挥使,任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叶平安索性靠在门上,“甲乙丙丁,戊己庚辛的辛。不过,我觉得你现在的名字更好听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任如意盯着叶平安,目光中露出几分怀疑,剑已换在左手,右手按在剑柄上。
叶平安仰头笑了笑,努了努嘴,“这么紧张干什么?伤口又裂了。”说完收敛了笑意,“前几日圣都来了一封信,提醒我清平县因为金沙楼的命案,接下来可能不太平,劝我离开,那封信中提及的朱衣卫……其实,我也是第一次听说。”
叶平安一边说着,目光却有些许迷离,任如意一惊之下扶住她,仔细看才发现她双颊泛红,抬手一试,头果然有些烫。
“那你为何还愿意帮我?”任如意将叶平安扶进屋内坐下。
叶平安笑了笑,昨晚不小心醉倒在屋外,就知道会有报应,果然啊。她偏头看向任如意,“想知道啊,等我明日好些了再告诉你。”
“你放心,我今晚不会走。”任如意朝她翻了个白眼,“只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怕我,不愧是叶心医。”
叶平安笑道:“怕有什么用?你若要害我,我也躲不了啊。何况世间谣诼纷纷,我信我眼前所见。”她说完想了想,“叫我平安吧。”